德國的「跨年」和「煙火」有什麼樣的關係呢?

每年 12 月 31 號的跨年當晚,臺灣各家電視台都在連線報導台北 101 的煙火秀,以及全國各地的跨年煙火,有的還會加碼轉播附近時區的東京迪士尼、澳洲雪梨港灣大橋、香港維多利亞港、南韓首爾樂天塔、北韓平壤大同江等跨年煙火,甚至一直到隔天的白天,都還有報導時區比我們晚的倫敦、巴黎、柏林、紐約、多倫多等歐美城市,大秀美麗璀璨的煙火。對於首都柏林以外,沒有官方舉辦跨年煙火秀的德國人,「跨年」之於「煙火」對德國文化來說有什麼樣的關係呢?金桃藉由這篇文章帶大家一探究竟。

柏林是德國唯一舉辦官方跨年煙火的城市

柏林是德國的首都,大概是唯一有舉辦官方跨年煙火的德國城市。但是德國人常常喜歡說「柏林不是德國」,覺得柏林更像是一個孤懸在國土東境的遙遠島嶼,生活態樣跟德國其他地方也有較大的出入。德國那麼大,柏林以外的人,漢堡、慕尼黑、科隆、法蘭克福的市民沒有跨年煙火,跨年都在做什麼呢?

德國人跨年不看「煙火」:而是看「電視」

西方人「過年」重點是在「跨年」前幾天的聖誕夜,以及聖誕節跟家人團聚的時刻。到了「跨年 (Silvester)」當天已經接近連假尾聲,是離開父母家返回自己工作城市的時候了,因此跨年活動的內容就不是溫馨家庭聚會,而是跟豬朋狗友們鬼混的絕佳時光。跨年夜當晚,通常會一群人聚集在某個朋友家,大家一起吃飯聊天玩耍,等待午夜 12 點的到來,和德國朋友一起吃飯聊天,這時候如果你不會說德文,那就很掃興了,Glossika  語言學習平台提供大量的德文句子和聲音檔,還有實用的主題,完整的句子讓你學了直接就能派上用場,註冊就有免費 7 天試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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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當晚德國人照例要看一個很奇怪的電視節目,叫做「Dinner for One(一個人的生日晚餐)」,這是北德電視台 (NDR) 在 1963 年製作的英文黑白短片,大約十分鐘。內容是一個 90 歲的老太太,由於他的友人們都不及她的高壽,以致她的生日宴會上除了一位忠心的老管家 James,賓客的位置都是一張張空椅子。老管家除了上菜、斟酒,還要扮演每一位賓客生前的模樣,代替他們一一向老太太敬酒乾杯,自己喝得醉醺醺。片中,每一道菜上桌之前,兩人都會相互確認:「The same procedure as last year, Miss Sophie?」(就跟去年一樣對嗎?蘇菲小姐)、「 The same procedure as every year, James.」(每年都一模一樣呀!詹姆士)。這段唱雙簧就有如鬼打牆般,反覆穿插在全片中。

Dinner for One(一個人的生日晚餐)

德國人的新年新願望:一切都不要改變!

這部影片在德國風行超過五十年,每家電視台在跨年夜必播,或許就是那段鬼打牆的台詞正中下懷。德國人是討厭改變的一群人,「改變」一詞在選舉中一定是票房毒藥。反之,德人喜歡用固定的方法做固定的事,絕難接受「替代方案」,最好模式永遠不變,才能確保事情被百分之百確切無誤地做好。

這部影片的表演方式,恰好歌詠了德人對於歲月靜好、萬世太平的願望,且無論世代如何改變,世間如何滄桑,他們就是堅持某種永恆不變的存在。因此這部片在德國歷久彌新,家家戶戶到了跨年夜一定要看,是相當德式的新年祈願。新年新願望:一切都不要改變!這點實在是耐人尋味。

德國人跨年不「看」煙火:而是「玩」煙火

午夜一到,眾人就拿著香檳,舉杯互道新年快樂。如同前面提到的,德國絕大部分地區並沒有官方舉辦的跨年煙火,所以沒有煙火秀可以看。

取而代之的是,豬朋狗友們會事先用車載來一堆炮彈... 噢!是炮竹啦。午夜舉杯之後,就到住家附近的街上或空地燃放。自行燃放煙火炮竹這麼傳統的玩法,在人口密度越來越高的臺灣已經罕見,但德國到處都是鄉下地方,所以大多保留了這種方式,城市裡面也往往沒有禁止。

有些炮竹的火力很強大,家家戶戶跑出來燃放的爆炸聲響以及火光,彷彿像是在打仗(如下面影片所示),坦白說現場有點恐怖。甚至還有些會故意朝著人施放炮竹,非常危險。在人群聚集比較多的地方,還要出動警力跟救護車在一旁待命,零星的意外事件時有所聞。此外,眾多私人燃放炮竹後所留下的大量垃圾,也是各地方政府天亮後要處理的一大課題。

最近,拜揚邦首府慕尼黑終於受不了了,下令從 2019 / 2020 的跨年開始,該市禁止私人燃放炮竹。德國絕大部分地區仍然不受限制,會不會跟進也有待觀察。德國的非營利組織「德意志環保協會 (Deutsche Umwelthilfe - DUH)」認為,跨年由私人燃放炮竹,不但製造地面上的垃圾,短短幾小時也能排放出五千噸的懸浮微粒到空氣中,對環境非常有害。他們在 31 個城市進行遊說,希望各市政當局發出禁令。

禁止私人燃放炮竹|tagesschau 粉絲專頁

德國「跨年等級」的高空煙火秀不在跨年的時候

德國跨年沒有煙火秀,難道是德人除了料理方面停留在「已知用火」的階段,也沒能掌握高空煙火的技術嗎?我真的一度如此困惑過。後來發現不是這樣,而是煙火跑到其他時候去了。

日本流行夏天要穿著浴衣,跟著「彼氏」或「彼女」(日文的男朋友、女朋友)參加「花火大會」,德人也有著類似的習俗。臺灣跨年那種等級的大型高空煙火秀,德人喜歡在夏天舉行。夏天的歐洲氣候溫暖,陽光普照,只要沒有熱浪來襲,多數時候都相當怡人舒適,各種民俗慶典 (Fest) 大行其道,熱鬧不已。(關於 Fest,可參閱:【學德文】德國是著名的美食地獄,找吃的一定要會這些單字:街邊小吃篇

各地一系列的民俗慶典中,會安排其中一個進行高空煙火秀,作為最高潮。像是:

德國地名
高空煙火秀
漢堡 (Hamburg)
大港慶生 (Hafengeburtstag)
慕尼黑 (München)
夏夜之夢 (Sommernachtstraum)
法蘭克福 (Frankfurt am Main)
博物館河岸節 (Museumsuferfest)
美茵茲 (Mainz)
夏季之光 (Sommerlichter)
杜塞道夫 (Düsseldorf)
萊茵嬉遊境 (Rheinkirmes)
杜塞道夫 (Düsseldorf)
日本節 (Japantag)
科隆 (Köln)
科隆之光 (Kölner Lichter)
波昂 (Bonn) 和科布倫茲 (Koblenz)
Rhein in Flammen(火焰萊茵)
司徒加特 (Stuttgart)
光節 (Lichterfest)
康斯坦茲 (Konstanz)
湖之夜 (Seenachtfest)
海德堡 (Heidelberg)
城堡點亮 (Schlossbeleuchtung)
德勒斯登 (Dresden)
城市節 (Stadtfest)

這些慶典都有持續 15 到 30 分鐘的大型高空煙火秀。

另外比較特殊的是漢諾威 (Hannover),漢諾威每年夏天在皇家花園舉辦國際煙火大賽 (Internationaler Feuerwerkswettbewerb Herrenhausen),每個國家的參賽隊伍要準備 25 分鐘的煙火表演,一天只會施放一場,分成多天進行。喜歡煙火的人,夏天造訪漢諾威可能會是很棒的計畫。

原來只是燃放的時間不同,並非德國沒有水準之上的高空煙火秀,而且完全不輸給世界各地知名的跨年煙火。德國習慣在春夏之際,特地開闢煙火表演的日子,而不選在跨年舉行,德人跨年的樂趣就是要跟豬朋狗友出門,滿街去亂放煙火呀!看什麼煙火秀!

德人的跨年習慣跟臺灣人的確很不一樣,看煙火的時機也不同。下次到德國旅行的時候請記得,跨年要滿街放煙火,煙火秀則是辦在夏天,才不會迷糊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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