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英文還早出現的語言－凱爾特語
我們泛稱的「英國」，全名是「大不列顛及北愛爾蘭聯合王國」，它不只是一個國家，而是主要由蘇格蘭、英格蘭、威爾士和北愛爾蘭所組成。「不列顛群島」一詞，則統稱位於歐洲西北部外海，大西洋上的諸島，包含英國、愛爾蘭、曼島等等。我們知道，受到殖民、貿易影響，現今英文成為世界上最強勢的語言，不過它其實並不是不列顛群島的唯一。早在英文稱霸不列顛全島之前，這些地區擁有著和法國布列塔尼半島相同的語源：凱爾特語。接著，我們會介紹凱爾特人、凱爾特語和學凱爾特語的資源，繼續往下看吧！
不列顛群島上的先住民：凱爾特人
最早的凱爾特族群能追溯到以火葬著名的骨灰甕文化 (Urnfield culture 1300-750 BC)，此時正值歐洲青銅器時代，同時也是中國商周朝代時期。不過更清晰的凱爾特人生活輪廓，要屬下一階段，歐洲鐵器時代的哈爾施塔特文化 (Hallstatt culture 800-600 BC) 最廣為人知。
以奧地利的 Hallstatt 小鎮得名，其為重要鹽礦開採區，富饒的自然資源，細緻的鐵製品，活絡的貿易，造就了此小鎮的輝煌。考古學家也依據當地墓穴中出土的文物，推估受葬者的貧富階級，常見陪葬品如兵器、盔甲、陶器、珠寶等等，藉由凱爾特人遺留下來的生活印記，讓我們能夠拼湊原始凱爾特人的文化面貌，作為歷史的絕佳驗證。
大約於公元前五世紀，身為印歐語族的凱爾特人活躍於歐亞大陸，鐵器時代時大舉遷徙到不列顛群島，擴張時間早於羅馬帝國。生存領土受到威脅的希臘人稱他們為 Keltoi / Galatae (Κελτοί)，羅馬人則稱他們為 Celtae / Galli (Γαλάται)，兩者皆以「蠻族」這個代名詞形容他們眼中強盛的凱爾特人。他們的版圖發展，走過的足跡，著實埋下落地生根的語言文化。
圖片出處：QuartierLatin1968, The Ogre, Dbachmann; derivative work Rob984, Wikimedia Commons
凱爾特語兩大分支：大陸凱爾特語支 VS. 海島凱爾特語支
根據地緣關係，凱爾特語又可區分為歐洲大陸與小亞細亞地區的「大陸凱爾特語支 (Continental language)」。大陸凱爾特語支之所以逐漸走向滅亡，主要原因是羅馬帝國擴張以及被盛行的拉丁語取代；位於法國地區的高盧語 (Gaulish) 即為一例。其餘的凱爾特語族人從歐洲大陸遷徙到不列顛群島上，形成另一個位於不列顛群島的凱爾特語分支 －「海島凱爾特語支 (Insular language)」。
雖然大陸凱爾特語支和海島凱爾特語支都承襲相同的祖先，不過兩者之間的互通性低，唯有在同一個語支下的語言才有一定的相似性。
從樹狀圖來看，海島凱爾特語支又以 P 和 Q 的發音細分為兩大分支，分別為「P-Celtic」的布立吞亞支 (Brythonic) 和稱為「Q-Celtic」的蓋爾亞支 (Goidelic)。劃分的理由其實很簡單，例如威爾斯語及康瓦爾語中為「Pen」，字首則時常用 P 表示；而「Head」這個單字，在愛爾蘭語及蘇格蘭蓋爾語中為「 Ceann」，單字字首時常用 C、K 表示，從單字上的些微差異便能簡單辨別兩語支。
接下來我們將分別介紹海島凱爾特語。下圖為現今仍在使用凱爾特語的區域分布圖。
圖片出處：Shikku27316, Wikimedia Commons
布立吞亞支 (Brythonic)：威爾斯語、康瓦爾語、布列塔尼語
根據英國國會於 1993 年頒布法律創立了威爾斯語言委員會 (Welsh Language Board)，促進威爾斯語使用程度與英語保持平等立足點。曾經被判定為日漸失落的威爾斯語，在仰賴政府的語言保育計畫下得以復甦，因此現存的凱爾特語中，以威爾斯語作為第一母語的人數占最多。
比起威爾斯語，康瓦爾語和布列塔尼語之間的互通性要來得更高。然而同樣地，康瓦爾語也一度面臨滅絕，直到二十世紀，有了學界、政府的支持才逐漸復興。位於大不列顛西南端的康瓦爾郡 (Cornwall) 中，不僅許多家庭以康瓦爾語作為母語教導孩子，將它做為第二語言的人數也逐漸上升。
五、六世紀時，一部分凱爾特人為躲避盎格魯薩克遜人 (Anglo-Saxon) 入侵大不列顛，而移居到法國西北部的布列塔尼半島 (Brittany)，成為唯一地處歐洲大陸上的凱爾特語族分布地區，但也逃不過語言消亡的危機。自從法國大革命開始，政府採取壓迫少數民族的政策，嚴格抑制布列塔尼語的發展，到現在地方政府雖推動語言復甦，仍然未獲官方認可，且大多數為高年齡層的人才能以布列塔尼語作為母語流暢溝通。
蓋爾亞支 (Gaelic)：愛爾蘭語、蘇格蘭蓋爾語、曼島語
古愛爾蘭語為海島語支最古老的蓋爾語，是現代愛爾蘭語的原型，從愛爾蘭傳至曼島及蘇格蘭，因此愛爾蘭語 Irish (Gaeilge)、蘇格蘭蓋爾語 Scottish Gaelic (Gàidhlig)、曼島語 Manx (Gaelg) 這三個語言的名稱都是由古愛爾蘭語「Goídelc」衍生而來。
而愛爾蘭最早的書寫形式「歐甘字母 (Ogham)」大約於公元 4 世紀左右出現，遍佈愛爾蘭各地的矗立石頭上頭，雕刻了一串垂直與水平線條所組成的字母。這些文字真正的意義仍眾說紛紜，不過我們確實藉由歐甘字母在其他凱爾特地區的蹤跡，得以探討凱爾特人的文化傳承。
圖片出處：The Story of Ogham
時至今日，「歐甘字母 (Ogham)」已經不能在日常生活中使用，僅被用來研究古愛爾蘭語詩詞的文法及規則。愛爾蘭現在的官方語言為愛爾蘭語以及英文，然而，英文為大多數人使用的母語，僅有不到一半的愛爾蘭人能夠流暢地用愛爾蘭語作日常溝通，他們主要是集中在愛爾蘭語區 (Gaeltacht)。
隨著愛爾蘭人遷徙，蓋爾語約於西元 5 世紀左右傳入蘇格蘭，蘇格蘭蓋爾語又可稱為高地蓋爾語，容易與東部日耳曼語族的低地蘇格蘭語 (Scots) 混淆，其為古英文發源而來，與英文相似性更高。蘇格蘭蓋爾語使用人口大多分布於蘇格蘭西部之外，澳洲、美國、加拿大等地也有少部分人使用。
同樣源自古愛爾蘭語的曼島語，一直以「愛爾蘭語 (Irish)」自居，直到 17 世紀晚期，島上的語言才變更為「曼島語 (Manx)」。以曼島語作為母語的人為數不多，但是世界唯一以全曼島語授課的「曼島語小學 (Bunscoill Ghaelgagh)」 替曼島語復興帶來前所未有的成功。
還有一些大家比較不熟悉的地區，在帝國爭先恐後瓜分勢力之下，傳統語言仍然屹立不搖至今，但是文化保存則備受挑戰。
文化意識抬頭，凱爾特語東山再起
即使學習雙語已經蔚為趨勢，卻也讓人更珍惜和重視自身文化的根源。為凝聚文化認同感，政府政策、民間團體也不遺餘力地帶動語言復興，打造雙語環境，在這些凱爾特語區，公共場合提供雙語服務便民，甚至路邊告示牌也隨處可見雙語標示。儘管各地區語言逐漸發展道地的特色，凱爾特文化仍是他們共同的重要資產，因為語言與文化是相互依存的連結。
凱爾特語資源哪裡有？
Glossika 和英國亞伯丁大學（University of Aberdeen) 的教授合作，由亞伯丁大學翻譯、錄製蘇格蘭蓋爾語、曼島語、威爾斯語和愛爾蘭語，其中蘇格蘭蓋爾語、曼島語和威爾斯語都是完全免費使用的，如果你對凱爾特語有興趣，絕對不能錯過 Glossika 的資源，點擊以下圖片就能立即開始使用 👇
延伸閱讀
1. 印歐語系 - 凱爾特語 (Celtic Languages) 的文法四大特色
2. New way to learn Manx Gaelic launched
